第10章夜游
三月初八，当夜。
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钟——刚刚过了不久。
小院外四下无人，洪范无声掩上木门。
今夜多云盖月、万物无光，正是外出办事的好天气。
青石板路上，洪范一身玄色衣裤，行藏毫无掩饰，浑然有闲庭信步的气势。
若有人见到，也只会觉得这人是半夜难眠，出来散步。
只是在他脚边，每一步踏出后，尘土都会被无形之风搅乱，破坏掉痕迹。
洪范的目的地是狗房。
或者说，是蒋有才的居处。
穿过几进院落，洪范毫无阻碍地接近了目的地。
如此熟络自然，只会是洪福。
但洪范知道，半夜时分的洪家，没人会理会这两头见人就叫的狼青。
“你要是搞到了狗肉，可得叫上我。”
但洪范晓得，这墙壁不过两米高的狭窄院子，实在不是能保守秘密的练武场所。
但这只是徒劳。
洪福回道。
“赶紧住嘴！”
“据说洪平这几天还约了迟家的二少斗狗呢，这下折了面子，以他的性子，那还不狠打？”
洪范开玩笑道。
洪府内，当然是有壮丁巡夜队伍的。
铁链声哗啦，两只百多斤的大狗竖起耳朵。
而两条狼青果然乖觉——受了主人呵斥，嘤嘤两声后，居然真的住了嘴。
洪福一边说一边大口咀嚼，牙关里传来花生粉身碎骨之声。
只是人手不多、警惕心也不强，对府内的巡视多有疏漏。
洪范望着十几步外的平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洪范轻声自语道，缓步上前，在两条狼青面前一步处站定。
洪范五指虚握，轻易从地面拉起大片沙土。
“就是不知道那两头大狗会怎么处置，加起来能出百多斤肉呢……”
用冷水洗漱后，先练了半小时的空击，又在石桌边与刘婶一道用了丰富的早饭。
不速之客虽然放轻了脚步，但动静还是被机警的畜牲捕捉。
武道传家的豪强，原本就不靠畜生看家——更何况洪府大老爷现在是金海城新任第一高手，又有哪个笨贼敢来？
从一开始，它们就只是洪平的玩物罢了。
没有院落，所以洪范也不需要翻墙。
当洪范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它们便立刻放声大叫，将脖子上的链条扯得笔直。
饭后，刘婶端着脏衣服和木盆出去洗衣，小院里只剩洪范一人独处。
洪福一拍大腿，笑道。
只有蒋有才自房中喝骂出声。
今夜，他只动狗，不动人。
洪家虽然是金海豪门，但也没有奢侈到连家生奴仆和狼青都有独门小院居住的地步。
“当前之际，还是先专注炎流功。”
“抽谁？”
洪福几下嚼完了花生，擦了把嘴。
来者进门后，自顾自在洪范身边坐下，先是关心了病情，然后就着石桌上早餐剩下的小半碟花生米，打开了话匣子。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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